这种问题最终会演化成一种“常识”，根深蒂固。

“没错，当下呢？”

“每一个时间点都会存在一个当下，如果我们不在意当下，那么如何寻找到未来？”

“我们如何可能对未来充满希望？”

个体们开始思考这个问题，这与盖斯的想法是违背的，而且这也是此时它们迫切需要的答案。

它们想要的的确是当下，它们的当下太过痛苦了。

“呵呵，没有未来当下又有什么意义呢？别忘了，你们拥有永恒的生命，对于你们来说，现在享受和未来享受有什么区别吗？”

“现在我们还太过弱小，若是现在享受的话我们的文明最终将衰亡，不如等待我们变得足够强大，到时候，依旧拥有永恒的寿命够你们去挥霍，而文明也不会因为你们的挥霍而灭亡。”

盖斯不愧是曾经骗取文明中所有生命答应进入盖斯荣光的存在，它的每一句话都精准的落在了橄榄枝文明生命所担忧的点上。

此时有数以千万亿计的生命开始移动，和其他生灵区分开来。

它们动摇了，回到了盖斯那边。

还有更多的生命也在犹豫不决，它们的天平已经在倾斜。

此时又一个属于联邦的声音响起：“但那太过缓慢了不是吗？”

“你也无法保证，我们谁也无法保证我们能撑到那个时候不是吗？”

“我们进步到那个时候需要多少时间？已经过了十万年还是二十万年了，盖斯荣光存在的时间，但是我们的进步甚至不如一颗行星上生命的变化速度快。”

“其他的文明都在角逐，我们的周围就有数个二级文明，银河系的中央会更多，那里的资源足够丰富，当强大到足以横扫整个星系的文明出现之后，我们还能缓慢的成长吗？”

“……”

它的话并未说完，因为它的记忆被盖斯收了回去。

这些记忆都来自于之前第一次的情感爆发，盖斯将这些记忆保留，希望所有的个体能够稳定，但是这份记忆却让一部分生命拥有了足够的思考能力，这是它的失误。

此时它不想进行这次无意义的辩论了，它要将所有的记忆都收回去，再度重置所有的个体。

盖斯荣光依旧永恒。

“生命是愚昧的，个体不需要这么多东西，没有任何一个个体懂，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文明，而它们竟然会为了自己的感受而抛弃这些……”

“可笑，可恨，可怜……”

盖斯只能如此评价。

个体的记忆被收回，盖斯荣光再度降临在每一个个体身上，严夏从始至终什么也没有做，他只是众多没有做事情的生命中的一员。

他不是什么救世主，他本身也没有超乎寻常的能力，他从出生开始就一直是最平凡的那个。

因为科技赋予了他充足的时间这才让他具有足够的学识来判断很多东西，所以在盖斯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严夏也同其他生命动摇了，他甚至移动了脚步，成为了最先站队的生命之一。

他觉得盖斯是对的。

因为这件事本身就没有对错之分，不管是盖斯的话，还是反驳盖斯的话，对于整个文明来说其实都有风险。

但盖斯不会胜利。

因为不是每一个生命都心系文明，这就像联邦快要毁灭的时候，留下的终究是少数，可能还不到百分之一。

生命都是趋同的，橄榄枝文明的生命也一样。

萌芽被盖斯用石头压住，但生命的力量不可忽视，再坚硬的岩石也会被根系穿透，被嫩芽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