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井中动静停下,两人还不放心,一左一右,继续按着匾额,封住井口。
吴猴一看,觉得他们这样子很有趣,直接跳到匾额上,增加重量。
这时候,夜明伸着懒腰从屋里走出来,见他们样子,笑道:
“两位一大早就在这儿锻炼身体呢?”
吴先生闻言,苦笑道:
“这寺中老僧乃是一头猛虎,如今被我二人投入井中,恐其诈死,故不敢开。”
夜明嘿嘿一笑,走到井边伸手敲一敲匾额,说道:
“已然死透。”
王儒生不知这位会法术,有些不太相信。
吴先生倒是很信夜明的判断,主动揭开匾额。
往内视之,果见那猛虎已死,尸首泡在井水中。
王儒生见此,也是有些惊疑的看向夜明。
感觉这位不似寻常人。
随后,两人用绳索放下去,由吴猴入内将之绑在猛虎身上。
两人合力,将猛虎尸首拉出井外。
看着猛虎尸首,有些心有余悸的两人觉得还是再用匾额照一下稳妥。
将匾额放在阳光下,对着猛虎尸首一照。
下一刻,便见猛虎尸首忽然发光,从中出现一个身形透明,悬浮空中的老僧,正是之前老僧的模样。
两人见此大惊,连忙将匾额挡在身前。
那老僧见此,双手合十,口诵佛号,对两人躬身一礼:
“多谢两位居士仗义出手,除此妖孽,让贫僧得以解脱。”
吴先生闻言,看向老僧透明的身体,明白过来,这应该才是本寺老僧。
“原来老主持已为这猛虎所害......”
老僧缓缓道:“三年前,贫僧在山中遇到一只出生不久,将要死去的幼虎,不忍见其死去,便带回寺中养着。
不料其凶性难训,不知恩德,于一年前趁我熟睡时加害与我,使我化为伥鬼。
后,其又骗山中行人摘去寺中匾额,损毁殿中佛像,再害行人。
自此便每日扮作我的模样,哄骗进山之人。
到昨日为止,已加害一十七人。”
老僧说完事情原委,又对两人恭敬一礼:
“我禅房中有袈裟一件,乃是寺院立起初年,一位大施主所捐,值些银钱,便赠予两位。”
说完,身形虚淡,消失不见。
两人见此,都是双手合十还礼。
一旁的吴猴见此,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双手合十。
之后,两人果然在禅房中发现一件袈裟。
那袈裟乃是用上等娥线蚕之丝并金线织成,价值连城。
王儒生道:“这袈裟价值不菲,常人见之,恐生歹心,我建议将之带到城中,换成银钱分配,你看如何?”
吴先生闻言,抚一下须道:
“我志不在金银财货,现下收益足够一家生活,就不贪这袈裟,王兄想要,拿去就是。”
王儒生闻言,顿感吴先生高风亮节,钦佩不已。
当即表示自己也不要。
吴先生以为他为面子才这么说,劝他收下。
王儒生却道:“其实我也不缺银钱,我家本就是士绅大家,姑父又是一地知府,一切吃穿用度都是不缺。
否则,我也不会有闲情逸致游山玩水。”
吴先生这才知道,原来这位还是个有靠山的,这么一比,自己似乎就显得很普通。
不过,他倒也没什么仇富心理,也没有逢迎心理,得知对方一些家境,既没有刻意疏远,也没有刻意恭维奉承,语言之间,与先前一般。
王儒生见此,对吴先生更是看重。
他一般与人结交,甚少透露自家底细,就是不喜原本的朋友变成逢迎小人。
此时见吴先生如此,大为高兴。
吴猴见两人都没再管袈裟的事,便将袈裟抓在手里,将之披在身上,学着老僧的模样,看去颇有些滑稽。
二人见此,都是大笑。
夜明则指着院中的虎尸道:
“两位打虎英雄,打算怎么处理这个?”
两人闻言,一合计,拿来厨房刀具,将虎皮剥下。
虎皮不但值钱,更重要的是其象征着一只害人猛虎的死亡。
同时也是猎虎人英勇的证据,两人对于除掉猛虎一事,还是有些自得的。
将虎尸剩下部分埋进那大坑之中后,便一同往往山下去。
一行刚下山不久,便见一个白面书生往上来。
见到他们一行,书生便询问一行可见到过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书生上山。
王儒生表示没有见过,又问他找的书生可是去了山上寺庙。
白面书生表示自己那位好友是五天前上的山,也是来此游玩的。
其家人见人久久不回,这才托他上山打听。
王儒生闻言,便告知白面书生,寺中老僧早已被害,乃是一猛虎假扮,以此食人,他要找的人,恐怕先前已遭不测。
白面书生闻言,惊疑不定。
王儒生又出示猛虎之皮,白面书生这才相信,伤感不已。
随后,白面书生请一行下山,到他友人家中告知此事。
吴先生和王儒生一合计,觉得可以,又问夜明意见。
夜明只是看着白面书生笑一笑,没有反对。
众人一路下山,在上山的山道林木中找到一些染血的破碎衣物,正是王儒生的书童之物。
王儒生见此,微微一叹,那书童跟在他身边已有两年,突然失去,还有些不习惯。
但也仅此而已,并没有多少伤感之情。
于他而言,只有有地位、有才华之人才算是人,如书童、仆役之流,只是物品。
这并不是王儒生个人的偏执想法,而是所有官员、士绅们的整体看法。
吴先生也没有觉得死一个书童有什么大不了的,反倒是对那未谋面的枉死书生很是同情。
白面书生所说的友人住处,离这座山不是很远。
下山之后,拐入一条羊肠小道,行小半个时辰之后,便顺利到达。
这家人,人数倒是不少,且除了几个仆役之流,其他都是女子。
原来那故去书生共有一妻五妾,都是年轻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