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hn很快就明白过来。

听到他的猜测，谢天谢地，Sherlock也收回了那过于灼热的、令他颇为不自在的凝视。

“Yes.”他听到他的好室友回答。

John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个短暂的笑容：“Well，很好。”

不由地，小个子男人的视线又在Sherlock的身上溜了一圈，这视线很快被后者截获，然后他看着他的好室友带着某种得意洋洋的态度在脸上堆砌出一个灿烂的假笑。

下一刻，*的短信铃声响起。

——噢耶稣在上！如果他没有记错，与当初The Woman给Sherlock设置的铃声一模一样！

莫非……The Woman当初没有死？又回来找Sherlock了？如果是那个女人的话……

John的脸色一僵，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前倾了几分，用试探性的语气询问：“The Woman？”小个子男人不知道Sherlock的记忆到底恢复了几分，话音刚落又补充了一句：“呃，我指的是Irene Adler.”

Red Lion酒吧。—SH

“John，‘The Woman’已经死了。”Sherlock头也不抬地拨弄着手机，不知道是不是John的错觉，咨询侦探的口吻一下子变得冷淡下来，“而且，Mycroft让你将她的遗物给我的，忘了？你的记忆什么时候退化到了这种程度？”

“噢我的上帝，Sherlock你恢复记忆了？”John一瞬间感觉到自己的双手有些颤抖！

毫无疑问。—SH

咨询侦探不需要他人提醒。—SH

即便他人是自己。—SH

Sherlock一面回短信，一面漫不经心地回答：“大半。”

John看着他飞舞跃动有如精灵的手指，一时间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揪紧、揪紧、再揪紧。他垂下头，看着掉落在自己灰旧套头毛衣上的尘埃，声音平稳——看在上帝的份上，至少他尽力保持平稳：“为什么……不告诉我？”

……John在难过？

听出小个子男人话语中的颤抖，咨询侦探像是触电一样，猛地抬起头，灰绿色的眸子死死攫住John！

室内陷入一片难堪的沉默。

短信铃声再次乍然响起，*的声音令John不由地又抬头朝着Sherlock的方向看了一眼。

再重复一遍：John很重要。—SH

比你想象中的重要。—SH

你会后悔的。—SH

死死紧攥着手机，短信中的那些字眼——明明那么冰冷——灼痛了Sherlock的眼睛。这种陌生的感情，令他一瞬间有些瑟缩，又有一些惶恐。

“John……”他抿了抿唇，盯着小个子男人略显灰暗的脸，有些不安地开口解释，——他不得不承认，那些短信有股莫名的力量驱动着他解释，“短信铃声，如果我演绎得没错，是Jack设置的。记忆，嗯，只恢复了大半。我想等全部恢复了再告诉你，所以……我不知道你……Sorry.”

顿了顿，Sherlock犹豫地补充了一句：“I do care about you.As you know.（我的的确确很在乎你，如你所知）”

Sherlock的话有些语无伦次，他在做一项极度陌生的工作。

看着笨拙的室友，John抿了抿唇：“是的，上帝，我知道。Sherlock，没关系的，只要你……”

——只要你愿意继续在乎我。

他的后半句话含进口中，没有继续完全。

“很快就能恢复记忆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席卷了全身，Sherlock有些困惑于这种情感，“据我统计，大概在3~4天之后。这几天，身高也渐渐恢复了。”

John舔了舔嘴唇，笑着接下去：“Doctor的药还真管用。”

Sherlock没有回答，只是调动脸部肌肉露出一个笑容，静静地看着心情变得好起来了的John，灰绿色的眸子在光线的晕染下变得有些透明。

小个子男人回以他一个安抚性的笑容。

阳光洒落在两人身上，勾勒出金黄色的美好弧线，就连沉浮在空气中的尘埃，也渲染成美好的淡金色。

温暖和谐。美好隽永。

就像之前的种种只是一个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