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寻了一家靠海的小酒馆,不是饭点,酒馆里根本就没人,汤灶生点了菜,却没敢点酒,然后转弯抹角的问道:“校长什么时候回来?”
点了一支雪茄,燕扬天才缓声道:“应该快了。”说着他岔开话题道:“这里去鸿基,两日足够了吧?”
“顺风两日。”汤灶生回道,见他有肯多说,也不好再问,话头一转,道:“校长已经成亲,旅长可有什么想法?听闻磊园的丫头们都是为咱们准备的......。”
燕扬天听的一笑,“要不要我转告校长,让校长也给你也来个指婚?”
“倒真是盼着校长能给咱们指婚。”汤灶生说着轻叹了一声,“当年咱们进义学时,做梦也没想到,这辈子还有出人头地的机会,给咱们说亲的不是没有,但我还是希望校长能为咱们指婚,心里踏实。”
“看来,倒真是得跟校长反应一下了。”燕扬天微笑着道:“校长确实说过,他身边的丫头、磊园的丫头,都是为咱们准备的,不过,要咱们自己去追。”
“追?怎么追?”汤灶生楞了一下,道:“婚姻大事,不是全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校长于咱们有再造之恩,就如同亲生父母,听校长的不就行了。”
“校长似乎是提倡婚姻自由。”燕扬天有些不确定的道:“那些个丫头可不是做丫鬟培养的,听校长说起过,要培养什么新女性,那些个丫头以后会是女先生、女护士、银行职员、报馆职员、女工之类的,说婚姻大事,要讲究个你情我愿......。”
汤灶生轻声嘀咕了一句,“校长自己还不是皇上赐婚。”
“这话你可别当着校长的面说。”燕扬天连忙警告道:“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西南县,鸿基港。
南洋海军陆战队二旅旅长冯仁轩、旅副常坤宁两人站在新建的炮台上俯瞰着下面的港口,自元奇出兵攻占鸿基港之后,这里便迅速的热闹起来,每日里港口都有大量的各种各样的船只进进出出,几个港湾都有大量的人群在修筑新的军用码头和民用码头,一片繁忙景象。
半晌,常坤宁才道:“军门在鸿基建军港,该不会是割让区区一个新安县就满足了吧?”
冯仁轩听的一笑,“你觉的军门是见好就收的性子?”
“那这是何用意?”
“既是做给安南人看的,也是做准备。”冯仁轩斟酌着道:“或许,军门并不希望一鼓作气的拿下安南......。”顿了顿,他才道:“别妄自猜测,军门的心思不是你我能琢磨透的,就象军门说的,做一个纯粹的军人。”
常坤宁左右看了看,见附近没人,这才轻声道:“有些事不想不行.....鸿基突然多出如此多的新兵......。”
“想了也是白想。”冯仁轩打断他话头道:“虽然咱们不是元奇义学出身,但咱们在元奇团练身居高位,与军门已是休戚相关,荣辱与共......。”
“可朝廷的意图很明显.....。”常坤宁犹豫了下,才接着道:“咱们应该有机会的。”
冯仁轩侧首看了他一眼,道:“机会定然是有的,若是想着以元奇为跳板晋身仕途,完全可以见好就收,不过,我还想多打几仗。”说着,他敏锐的问道:“惠亲王跟你说些什么?”
惠亲王绵愉在鸿基盘桓了近两个月时间,可没少跟驻扎鸿基的一众军官谈话,常坤宁也不隐瞒,如实说道:“惠亲王说皇上有意革新兵制,编练新军,意思是朝廷会抽调咱们去编练新军。”
冯仁轩微微点了点头,这话惠亲王对他也说过,不过,他并不动心,半晌,他才开口道:“军门有句话说的很好,精兵是打出来的,不是练出来的,况且,即便是朝廷编练新军,也难有新气象,不过是换汤不换药罢了。”
常坤宁不解的道:“这话如何说?”
“你以为练练队列,使用新式火枪,就是新军了?”冯仁轩哂笑道:“你的详细的比较一下八旗绿营与元奇团练的差异......。”
话未说完,一个军官小跑着过来,敬礼道:“报告,海面发现舰队,应是广东水师的西洋舰队,看旗号,来的应该是一旅燕旅长。”
燕扬天怎的会来鸿基?冯仁轩随即反应过来,肯定是有大事,当即便道:“燕旅长可是头一次来鸿基,咱们下山去迎迎。”
在码头迎接了燕扬天一行,少不了一番寒暄,冯仁轩知道燕扬天亲来肯定是有事,所以直接就将他引进了自己的中军大帐,随即屛退了常坤宁在内的一众军官,这才道:“燕旅长亲来鸿基,可是有军门军令?”
燕扬天点了点头,随即取出一封信递了过去,道:“这是军门的亲笔信。”
略微检查了封漆,冯仁轩便拆开信,易知足的信很简单,实则就是一道军令,将安南一应防务交给一旅一团,率部赶往定海候命。
赶往定海候命?冯仁轩迟疑着道:“军门该不会是.....?”
燕扬天沉声道:“出兵倭国。”
真是出兵倭国!冯仁轩迟疑着道:“会不会太仓促了些?”
燕扬天道:“或许是皇上的意思.....。”
道光的意思?怎么可能?冯仁轩微微摇头道:“国库空虚,皇上怎会无缘无故兴兵征讨闭关锁国的倭国?”
“朝廷已授权元奇发行纸钞。”燕扬天道:“作为回报,元奇向朝廷提供大额无期国债,如今朝廷可不缺银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