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载呈顺着萧霖的目光看过去,“你想给他们剃头?”
萧霖给了他一个白眼,那意思是亏你想得出来。
“那你什么意思?”刘载呈不解。
倒是知夫莫若妻,舒玥如笑道,“二月二,大部分是给孩子们剃头,子霖,难道你想……”
萧霖浓眉上扬,“夫人,猜出我想干嘛了?”
“猜是猜到了,夫君你又是如何了解情况的呢?”
“为夫当然知道了。”萧霖嘴角上扬,抑郁的心情终于好了很多。
刘载呈看着打哑迷的二人,“喂,你们夫妻二人到底在说什么?”
萧霖和舒玥如相视一笑,就是不对他说,“哈哈……”男人纵情大笑,“儿子,走咧,爹带你去玩捶丸啦!”
“爹,捶丸是什么?”小巽搂着父亲的脖子糯声而问。
听到儿子的问话,萧霖突然意识到了些问题,不知觉的看向妻子。
舒玥如明白他目光中的含义,捋了耳边碎发,“子霖,有得到必然有失去。”
“可他们是我萧霖的儿子,怎么能不懂这些?”
“你现在不正在告诉他们吗?”舒玥如微微歪头朝男人一笑。
呃……也对,我不正要告诉儿子嘛,不知不觉中,萧霖暗暗对自己说,我一定要多陪陪儿子,不然他们连捶丸都不知道,真是要毁了我萧霖的一世英名。
看吧,聪明的女人,不仅能把生活中的矛盾眨眼间解决于无形,顺便还给男人提了醒,嘿,这是你的儿子啊,你看你,都不上心,让儿子连捶丸都不知道。
“娘……”小巽见爹不肯说话,撅着小嘴唤娘。
“爹正要告诉我们呀。”舒小玉仰起小脸对撅嘴弟弟道。
小巽又转头看向他爹。
萧霖面带笑意,“捶,打也,丸指是球,能听懂吗?”
“哦,爹,我知道了,捶丸就是打球的意思。”
“说对了,我的宝贝。”萧霖笑眯眯跟儿子讲道:“看到小木桥那边一片黄草地了吗?”
“看到了,爹。”
“枯草上有专人打了洞,用一根挖扁头的棍子,把小球击到地面的洞里,就算赢了。”
“爹,我想把球打到洞里,我要赢。”
“乖儿子,这话爹爱听。”萧霖喜欢这股想赢的劲头子。
刘载呈一直听着这对父子对话,“萧大哥,我比你早来两天呢,都没有发现枯草上有洞,你怎么发现的?”
萧霖瞟了他眼,“你那双眼都用来找美人了,那还有心情看这些东西。”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穷不拉叽的地方那来的美人。”刘载呈心虚反驳。
萧霖才没时间跟他一般见识哟,“去,到那座小木院里拿棒子、小球,我带着儿子跟你玩两局。”
“好咧!”刘载呈正无聊呢,听到有人跟他玩,那高兴的劲别提了,连忙跑到总务房,找人要玩具了。
在这里插个题外话,捶丸跟后世的高尔球有相似之处,咦,有人要说了,高尔夫球不是西洋玩意吗,怎么天朝的古代会有这东东?
其实,严格说起来,高尔夫球借鉴了捶丸,关于捶丸活动的最早记述,一本叫《丸经》的书。但其实,捶丸前身是唐代马球中的步打球,大家知道的,强盛繁华的唐朝,贵族有多迷恋马球,可以从众多史书、名画中窥得一斑,经考证,捶丸在宋朝已是一项非常流行的运动了,上至达官贵人,下到总角小儿,就没有不喜欢玩的。
麻敏儿办了渡假村,既然渡假,可不只是坐在庭中对月吟诗,还要有适当的户外运动,她的本意确实是把高尔夫引入到渡假村的,但没想到,大魏朝的贵族们玩捶丸,经夏臻和秋白砚一讲,她才知道自己有多Low(指低的、矮小的、低水平的意思),好吧,入乡随俗,那就捶丸吧。
没想到球洞才打好,就入了萧霖的眼,这还没正式开张呢,渡假村里的小木屋,户处运动已经有人来热身了,还真不错。
麻敏儿和秋大哥、付小有商量完开张各项事宜之后,出了小屋,看到有人在枯草坪上竟先玩起来了,“嘿,好兆头啊!”
秋白砚笑笑。
付小有也跟着笑道,“少夫人,可惜我不会玩。”
“这有什么的,让秋大哥教你呀。”
秋白砚道,“这可是权贵们玩的玩意,我也不太会。”
“没关系,我们大家都可以学嘛。”麻敏儿道,“秋大哥,你写封信给庄先生,让他借两个捶丸厉害的人手过来,培养几个,等渡假村正式运营了,肯定要有人陪玩的。”
“好,我马上就去写信。”
除了忙渡假村,麻敏儿还要忙春季耕种,一年之计在于春,要想让渡假村办得有特色、有活力,粮食、蔬菜、水果等物是必不可少的。
一是食材就近方便,二是渡假村里肯定要有农事实践活动,否则怎么给这些权贵们乐趣,没有乐趣,怎么会有人来呢。
萧霖在这里呆了五天,最后结账,麻敏儿收了他千两银子,算是小小的讹了他一把,谁让他富可敌国呢,这点银子对他来说小意思。
而刘载呈却一直没有回去,麻敏儿见他闲得发霉,找了事情给他,与他合作酒水、海鲜肉食材。
“你倒是省事,把这些不好弄的给我。”
“刘大爷,又不是不给你银子。”
刘载呈不满的皱皱眉。
“皱什么眉头,别想偷懒,酒水得名酒,海鲜得搞最好的,好多事你得亲历亲为。”
“干嘛要我亲历亲为,那养管事有什么用。”刘载呈身上浓浓的懒散行为,看得麻敏儿眉头凝起,冷哼一声,“行,你不亲历亲为,可以,反正你又不是我的家人,我管不着。”
“你……”这话刺激到刘载呈,让他的嘴张了又嘴,不知说啥好。
麻敏儿装着不经意的说道:“幸好我夫君不像你这么懒,还有我小妹,等她找婆家时,我一定睁大眼帮她选个勤快的夫婿,可不能像你。”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刘载呈感觉她的话含沙射影。
麻敏儿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道:“没什么意思啊,就嫌你太懒、太不上进。”
“我……咋就不是进了?”
“整天花家里的银子,入仕没见着,庶务又不打理,跟废人没啥区别。”
这话就说得狠了,刘载呈脸都憋红了,“你……你……”气得转身就跑,离开了西草沟。
单小单担心的问,“少夫人,要是他心眼小,过来报复怎么办?”
“那算我看走眼呗。”麻敏儿耸耸肩,希望自己这些话是激励人而不是为自己招小人,不过她也顾不得这些事。
她太忙了,事情一件接一件,开张……营业……种田……种菜……
不知不觉中,滑过了二月,趟过了阳春三月,迎来了人间四月天。
四月,总是充满诗情画意,带着清丽典雅涉水而来,清清浅浅、翩跹而至,让人尽展笑颜,天中的云雀,林中的金莺,和风送上它们的乐章,袅袅轻盈着往昔的心情,奏响心灵的舞曲。
天气温暖舒适,树绿成荫,花开缤纷,路上行人渐多,有的坐着车,有的挑着担,徜徉在无尽的春光里,只有他们这般儿悠闲,醺醺然,深得这暮春初夏的绝妙之味——慵懒、舒适,无处不风景,无处不自在。
看过下种的稻种,瞧了各式蔬菜畦子,又到涨水的河道里看鸭子戏水,呆呆的大白鹅扑愣着翅膀啄得路人不敢前。
麻敏儿忍不住了笑了,笑得草帽就差被清风吹走,连忙伸手压住,仰头迎着阳光吸了一口气,扫眼看向四周村落、远处小山,春光明媚,绿柳吐烟,陌上花艳。微风过处,迷了双眼,甜了心儿。
“哇,哇,西草沟真是太美了。”她忍不住伸展开双臂,想拥抱阳光、清风、花香。
有村人路过,忍住笑意,“少夫人,我们村子以前可没这么美。”
“不可能。”
“真的,没有水流过,除了一些耐旱的草,连小花都没有几朵!”妇人指着道边和山溪,笑道,“你看现在,那里长满了各式小草小花,满满的缀在绿草上头,让人看了就可心。”
麻敏儿咧嘴笑笑,“大婶,你干嘛去呢?”
“趁现在日头不盛,我先去种菜,中午时分,日头上来了,我就回家做针线活,顺道做个一日三餐。”
“大婶,你挺忙啊。”
“不忙能有好日子?”大婶反问了一句后,笑眯眯的连走带跑干活去了。
是啊,不忙能有好日子!麻敏儿带着汗意回到了小木屋,单婶已经把饭煮好了,“王爷有没有回来?”
她站在外面走廊时,端着茶杯喝水吹风凉。
“回来了,正与卫先生等人在书房内谈事情。”单小单回道。
“哦。”麻敏儿又问,“小有去京里回来了吗?”
“还没。”单小单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