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未来婆婆都还好,麻敏儿放心了,拿起筷子赶紧吃早饭。要不是等小媳妇,夏臻的早饭早就吃好了,“吃好了准备干嘛?”
“客栈附近的大街上随便转转吧,有好吃好玩的,买一些。”
“哦。”夏臻道:“人生地不熟,不要走远。”想想又道:“我陪你一起去。”
“不要,你忙你的。”
“没事。”
女儿在正堂里吃饭,麻齐风不想打扰他们,兜着儿要出客栈的门,被莫婉怡拦了下来,“还是我来吧。”
“没事,我来吧。”抱儿子,麻齐风不觉得难为情。
“我来——”莫婉怡舍不得夫君被人用奇异的眼神看,她接过了儿子。
麻齐风见妻子非要背,只好给了她,“要是费力,你给我。”
“要是费力,也不给你了,我让沁红抱。”莫婉怡道:“马上就要到京城了,在家里随你怎么抱,在外面,还是入乡随俗的好。”
麻齐风没想到妻子是这样想的,想想也对,“那行,听你的。”
早饭终于告一段落,夏臻的部下该干嘛干嘛去了,正堂里只余下麻家人,还有夏臻及他的贴身侍卫。
麻悦儿和麻奕心兄妹到未来姐夫跟前行礼,“二姐夫——”
“二姐夫——”
夏臻微微一笑:“嗯。”
麻敏儿问:“夏臻,你出去要不要跟伯父打声招呼?”
“嗯!”夏臻道:“你等我一下。”
“好。”
夏臻上楼去了。
楼上房间内,赵素欣脸色腊黄,整个人无精打采,连早饭也不想吃,丫头双莲要问喂,她也不吃。
“你先出去吧。”
“是,大将军!”丫头双莲行礼出去了。
夏则涛端了一小碗粥,坐到床边,“素欣,吃点吧。”
赵素欣摇摇头,“不想吃。”
“不吃怎么行,身体吃不消的。”
赵素欣还是摇头。
夏则涛放下碗,伸手摸摸她的额头,“烧已退了,那喝点温开水?”
赵素欣几不可见的点了一下头,“嗯。”
夏则涛亲自倒了碗温水,把妻子扶起来,喂她喝了一碗,喝完后,妻子就偎在他怀里,都不让他走。
“素欣,你睡一会吧。”
“不,我想偎在你怀里。”
这一年多以来,夏则涛总想起妻子对儿子的冷漠,心里对她没那么热情了,甚至有时都躲着她,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依偎在一起了。
没精打彩的赵素欣偎在丈夫的怀里,感觉好多了,甚至肚子都饿了,想吃东西,但她不忍打破这么好的气氛,硬是没说自己饿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敲门,“父亲——”儿子的声音传进来。
“臻儿——”夏则涛边说边把妻子扶到床上躺下,亲自开了门。
“父亲——”
“怎么了,臻儿?”
“母亲怎么样了?”
“现下好点了。”
“哦。”夏臻说道:“我和敏儿想去街上逛逛,父亲和母亲要不要一起去?”
“你母亲身体不太好,我在客栈陪她,你们去吧。”
夏臻刚想转身,又住了脚:“父亲,我们会买些本地小吃食,要不要给你带点回来?”
“你母亲喜欢,给她带点吧。”
“好。”夏臻转身下了楼。
夏则涛看了看儿子的背影,他只是问问,却始终没有进房间看她母亲一眼,忍不住叹口气,这对母子,他不在的十年间处成了这样,竟像陌生人一样。
赵素欣一直担心丈夫会跟儿子一起走了,见他回头,高兴的笑笑。
看到这样的妻子,夏则涛除了暗暗叹气还能做什么呢?突然,儿子的话在他耳边响起,再生一个?他转头看向病弱弱的妻子,都四十岁了,还能生?
一方面人生地不熟,麻敏儿等人并没有走多远,二个,夏臻如今的身份,出行很麻烦,前拥后簇,更不方便,只能在客栈周围铺子转了转,卖了些东西就回来了。
回到客栈房间时,“夏臻,我把弟弟妹妹东西送到房间。”
“嗯。”夏臻道:“我还有些事要做事,中午我们一起吃饭。”
“好。”
夏臻去忙了。
夏齐风带着孩子们上了二楼,莫婉怡道:“小五睡着了,我回房间。”
“我跟你一起去。”麻齐风转头对孩子们道:“你们现去三郎的房间,等下我过来找你们。”
“好的,爹。”
麻齐风把母子二人送到了房间,又帮妻子倒了开水放在小桌上。
“你去吧,我陪小五睡一会。”
“好,等到中午了,我叫你吃饭。”
麻齐风到了老三房间,见三个孩子都在玩空竹、泥塑,笑问:“布匹呢?”
“放在靠墙的桌子上。”
麻齐风连忙到了桌边,把几匹布拉了布头出来,“二娘,你过来了,看看这布给你做什么式样的衣裳好?”
“爹,不急,等到京城了再说。”
“别玩了,过来让我比划一下,看看做什么好。”麻齐风手痒,想给孩子们做衣裳。
“哦。”麻敏儿见爹非要比划,只好放下手中的泥塑。
麻齐风比划了几下,“不知道京里新什么样式?”
麻敏儿笑笑:“爹,马上就要知道了。”
麻齐风笑笑,坐到椅子上,“也不知京城的房子怎么样,离你祖父远不远?”
“爹,就算比邻而居,我们也不会常过去,远和近还有什么意义。”
“你这孩子,我就感慨一下。”
“爹,你放心,你想去祖父家几趟就几趟,我绝对不会说的。”
麻齐风笑笑,“这次你成婚过来,以后啊也不知道什么年月才能见一趟,能多去几趟就趟吧。”
麻三郎道:“爹,你就想着祖父,还有大哥呢?”
“我们进京就是和你大哥住一起的,你急什么。”
“嘻嘻,爹,我想快点见到大哥。”
京城某处私人酒坊后花园树荫里,坐着几个男人,老老少少都有,他们一边喝茶,一边聊天,有近侍在某人耳边说了几句话后悄悄退了。
“老九,嘀咕什么呢,也让我们听听?”一个白胡子的老者问道。
“六哥,也没什么,就是北边的那个横子进京了,我让下面人小心的点,不要再被他讹了。”
“他?不是说他有金矿嘛,还要讹我们钱?”
“六哥,你太天真了,州府的将军们谁没有金矿,那姓夏的前几年来,还不是照样讹我们的银子?”
“九皇祖说得没错,那姓夏的就是土鳖子,口袋里就算揣再多的银子,看到京城这么繁华的地方,也要捋上几把。”
“哎呀,子文到底是有学问的,说得没错,他就是满身的铜臭味!”老六王爷——荆王大声附道。
常平郡王被人赞同,微微一笑,伸手端茶水,另一只手轻轻拢了一下宽大的衣袖,坐在夏日绿荫之下,一身月白色锦袍,衬得他谦谦君子般玉树临风,真是皇家出品,没有次品。
“九皇叔,要我说,咱们不要防了,而是想办法,让他大婚后赶紧滚回凉州去。”
“难道他大婚后不回去?”
“你没看姓夏的一大家子都来京里了?我估摸着他们会在京里呆很久。”
“那还真是个问题。”
有人慢慢的说道:“几前年,他有军功,皇上纵容他,现在,他又没有从龙之功,皇上还能纵容他?”
“不要忘了,凉州那不毛之地长出粮食了,皇上仍然会另眼相待。”
“这……”
众人一阵沉默。
说真心话,赵尚书对宁王的小儿子——燕成郡王刘载离是相当满意的,要身份有身份,要能力有能力,在整个皇家宗室中,就算是嫡子,也没几人有他风光,美中不足的是能干人总是有些傲慢,对他这个尚书没有足够的敬意。
“子离啊,茶水不好喝?”
刘载离蓦得抬眼,面色淡淡:“没有!”
“那你多喝点。”
刘载离却放下杯子,手指揪了揪眉头,“昨晚上帮圣上处理了点事,喝了点酒,一直到现在还头疼。”
“原来如此,那真是辛苦了。”赵尚书表面上一副你真辛苦、感到心疼的样子,心里却道,你这小子,我可是长辈,居然这么漫不经心。
揪了两下,发现对方并没有放自己回去休息,刘载离继续端起茶杯,懒懒的坐着,手指磨着杯口消磨时间。
听说未来夫君来了,赵煜宁已经换了二十几条裙子,那件都不觉得好看,急得头上都出了汗,“早知道多买几条了,弄得现在都没得挑。”
没得挑?这些裙子可都是这个夏天买的,一天换一身都有,丫头们个个缩头,不敢吱声。
“哎呀,怎么办呀,到底选那条?”
最贴身的丫头抖胆提醒道:“五娘,听说郡王到那家做客,只坐一会儿,你……”
“是啊,我怎么忘了,他很忙啊!”赵煜宁低头朝自己的裙子看到,“可我觉得这身不太好看,怎么办?”
“没有啊,五娘,这身淡绿间黄的裙子整个京城就你有,最好不过了。”
赵煜宁听到这话,眉头绽开了,“是啊,这条黄绿相间的裙子是熏衣坊定做的,只有一条,好了,就穿这一条。”
穿好后,赵煜宁马上就去找她祖母,“祖母,你看这条裙子还行吗?”
她身着一袭淡绿间黄百褶裙,裙摆对角,一边是幽雅的兰花,一边是几只蝴蝶,行动间,花与蝴蝶仿佛要飞一般,华贵而清雅。
梳着流苏髻,斜插一支鹅黄流苏,与衣裙相应,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唇不点而红,略施胭脂,长发直垂,有几绺落在肩前,显得端庄秀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