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能为这些女子做的事也不多,无非是安排人悄悄提醒一声近来人贩子多,已经有多名女子失踪,让这些女子及家人注意些。
那位心思深沉的帝王既要里子又要面子,不想激起民愤。这样一来,锦麟卫总不会直接破门抓人,只要那些女子好好躲在家中,或是去外地避难,在骆大都督的有意放水下或许就能逃过一劫。
至于这些女子及家人会不会信,能不能避开,只能看天意了。
尽人事听天命,只能如此。
林腾离开有间酒肆时,心情是沉重的。
这份沉重不仅是因为这一百多名正值韶华的女子,还有无能为力的愤怒。
而骆大都督回到衙门后想了许久,有了一个决定。
“父亲要我离开京城?”接到信儿后提前回到大都督府的骆笙听了骆大都督的话,面露惊讶。
“不错。正好你舅舅和表哥他们来京城挺久了,就以你外祖母思念他们和你们姐弟的名义先离开京城再说。”骆大都督说出盘算好的事,“为父想过了,在这件事上必须未雨绸缪。万一那妖道再胡说些什么,危及到你的安危,那时再走就来不及了。”
骆笙沉默着。
“笙儿怎么不说话?”
骆笙抬眸,看着骆大都督:“那大姐她们呢?”
骆大都督滞了滞,淡淡道:“她们当然没理由走。”
“如果我离开,回头国师真的鼓动皇上对戊辰年七月初七卯时出生的女子下手,又知道了我的生辰八字,会如何对父亲?”骆笙再问。
骆大都督脸色微沉:“这些为父能够解决,你乖乖听话带着辰儿随你二舅他们离开,就是给我省心了。”
骆笙摇头:“我不走。”
“笙儿!”
骆笙与骆大都督对视,正色道:“您伴君多年,应该知道皇上是个多疑多思的人。倘若这个时候我突然离开京城,本来没对父亲生出的疑心也要生出来。父亲,我先前对您说可能轮到我,只是做个假设,我不能因为一个假设置咱们全府上下几百口于险地。”
十四年前的那一天她出阁,赶回来时父母亲人已倒在血海中,到死她都没能爬进家门。
那是永不能忘却的噩梦,她不想再发生第二次。
这是骆姑娘的家,她现在就是骆姑娘。
“但这个假设有可能成真!”
骆笙直视着骆大都督的眼,语气坚决:“那我也不走,除非我们一家人都能离开。”
“笙儿——”骆大都督想斥责女儿任性,后面的话却说不出口。
骆笙想了想,道:“让弟弟走吧,就按父亲说的以探望外祖母的名义。弟弟自幼在金沙长大,这个理由站得住脚,况且他是男孩子,这个时候离开也不会引人怀疑。”
她不走是怕给骆府带来灭顶之灾,而骆辰离开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你想好了?”骆大都督沉声问。
他想强硬,想专断,可又比谁都清楚这丫头的倔强。
更令人头疼的是,这个倔强的丫头长大了,开始懂得用道理来说服他。
他只能选择尊重她的想法。
骆笙用力点头:“想好了。”
看着骆大都督沉重的脸色,骆笙在心里叹口气。
这个时候她若带着骆辰走了,等到皇上对骆大都督厌弃的那一日,骆大都督恐怕会老老实实任人宰割。而她坚持留下,以骆大都督对女儿的疼爱便会考虑后路。
“那好,明日我与你二舅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