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动了真怒,连陈宫都遭到了牵连,官员们哪还有人敢在这件事上多说半句。
等到吕布离开,陈宫坐到官府上首。
他冷冷的环顾着跪在堂前的这些人:“你们的胆子真是不小,什么钱都敢赚!明知楚侯正要讨伐曹操,军中将士需要铠甲军械,却偏偏在这些东西上做手脚。曹军兵械精良,我军装备本就不如他们,你们却又来了个雪上加霜。我认为楚侯说的有理,监管彭城我居然没能发现你们这些蛀虫,被罚俸降职也是理所应当。可你们这些人,性命却是走到了头!”
说到这里,陈宫向堂上的卫士吩咐:“把他们这些人全都给押解下去,两天以后送上街市五马分尸。所有人的家产抄没,家人依照楚侯吩咐,全都贬为官奴。”
在场的卫士答应了,把跪伏在地上的那群人提溜起来,全都给带了出去。
等到那群人被卫士押走,陈宫向在场的其他官员摆了摆手:“都散了吧,照着楚侯说的,本分做人,可不要把根也给烂了。”
陈宫受到牵连,心情必定不会好到哪去。
被吕布骂了一通的官员们一个个低着头,也是没人和他顶撞,纷纷告了个退,各自离开。
吕布离开前堂,脸色依然很难看。
跟在他身后,孙策劝道:“楚侯,天下人有千千万,也不是每一个人都相同。早先我们找的那家铁匠铺还是靠得住。”
“靠得住?”吕布说道:“他们打造的如此之慢,你认为他们能靠得住?我总觉着指点我们去城东,是那家铁匠铺的主人故意为之,为的就是要我看到城东的铁匠铺里藏着怎样的污垢。”
“也幸亏他指引了出来。”孙策说道:“要不是他指引,还不知道这家铁匠铺里会搜出多少粗制滥造的铠甲。”
“铁匠铺里怕是搜不出来多少。”吕布说道:“主要是府库,晚些时候,陪我去府库查看铠甲。还有已经发放给军中将士的铠甲,也都给我一件件的查看。凡是粗制滥造的,一律回收。”
“眼看将要出征,楚侯此时收回铠甲……”孙策说道:“万一耽搁了征讨曹操,可不是小事……”
“将士们披挂着这样的铠甲上阵,就好比光着身子打仗,到了战场上遭人屠戮,更不是小事。”吕布说道:“宁肯晚些出征,或者是宁肯曹操先向我们下手,我也一定不能让将士们就这么出外打仗。”
“我明白了。”孙策应了。
吕布又对他说道:“你去吧张世平请来,他不是要发财之道,眼下我就可以给他一条明路。”
此时的吕布脸色阴沉,正有着杀人的心思,孙策也不敢和他多说,答应了一声离开找张世平去了。
彭城街道上,将士们冲进一家家牵连进这件事里的铺子,把一家家铺子封了,又抓了无数牵连其中的人。
甚至很多官员的家,也被徐州军将士给抄没。
自从吕布得到徐州,彭城还从没出现过这样的事情,很多百姓站在街道两侧,伸长脖子都想看明白是怎么回事。
从官府走出的卫士,押解着那些涉案的官员和商贾,沿街道往菜市口走着。
骑马走在最前面的卫士一边向前一边高声喊着:“此等人犯粗制滥造铠甲,以求谋取重利,被楚侯亲自查获。楚侯有令,凡是不惜损害三军将士以及百姓安危,明知所售货品会有危害却为了利益仍然妄为者,一律杀无赦。”
卫士喊的话已是再明白不过,他接下来喊的,更让人们吃惊不小。
“彭城太守陈宫,监管不利官降三级。”卫士接着喊道:“此事了解,陈宫应当众谢罪!”
负责继续查探此案的陈宫跟在队伍后面,他的脸色十分难看。
事情出了以后,吕布根本没给他留下任何脸面,直接要卫士当街把他的罪责喊出。
虽然心中懊恼,可陈宫也很清楚,彭城一直都是他在管束,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他是难辞其咎。
别说给他官降三级,就算是吕布把他也给杀了,担负监管不力罪责的他,也是没有任何话可说。
将士们出征在外,为徐州浴血搏杀,身为彭城太守,在治下出现了粗制滥造的铠甲,他居然没有发现,也难怪吕布恼怒非常。
铁青着脸,陈宫走在喊话的卫士后面。
街道上等着看热闹的百姓清楚的听见了卫士在喊什么,一个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以往彭城的不少商贾都会用一些粗制滥造的东西获取更多的利益。
没人能想到,吕布居然会有一天拿铠甲开刀。
府库中被查出来的粗制铠甲送到了即将斩杀人犯的菜市口。
菜市口的铠甲堆积如山。
即便如此,所有粗制铠甲还没有全部送来,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人把在军营查出来的不合格铠甲送到这里。
来到菜市口,陈宫冷眼看着已经堆成小山的铠甲。
他的脸色极其难看。
这么多铠甲发放到军中,将士们穿着这些毫无防御能力的铠甲上阵,无疑是在送死。
攥紧了全通,陈宫向跟在身后的行刑官吩咐:“即刻把仓曹押上刑场,五马分尸。”
行刑官提醒:“此时还没到正午……”
“这么多人犯,都等到正午,什么时候才能杀完?”陈宫瞪了他一眼:“为了让彭城军民看的清楚,给我一个个的杀!”
不敢再和陈宫多说,行刑官快步向前,喊了一声:“把仓曹押上来!”
两名卫士扭着仓曹上前。
行刑官喊了一声:“陈太守有令,不必等到午时,一个个的诛杀人犯,五马分尸!”
命令下达,卫士扭着早就瘫软了的仓曹到了行刑的几匹骏马旁。
刽子手上前,把骏马身后拖着的绳索紧紧的绑缚在仓曹的手脚和脖子上。
随着行刑官一声令下,五匹骏马在马背上的刽子手催促下往五个方向飞驰。
被骏马拖在中间的仓曹甚至连惨叫都没来及发出一声,就被撕成了数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