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暖的眼睛微亮,她记得,苏白的空间里,好酒可不少。
“这是梨花白。”苏白说着,已经拿出来一小坛子,“小二!”
这么一喊,小二看过来,自然也就明白了。
两只酒盏被送了过来,“客官,要不要给您换到酒壶里?”
“不用这么麻烦了。菜上快些就好。”
“是是,您二位先慢用。小的去后厨催催。”
这梨花白一倒出来,芳香四溢,引得不少的客官都往他们这边看。
不过,二人对此倒是不怎么在意。
想喝酒,直接问小二要不就行了?
云暖抿了一口,芳香中带着一丝丝的辛辣,还真是过瘾。
“少喝一些。”
“知道了。”
苏白考虑地是云暖体内有月残花,这酒虽然并不烈,可是多少也会起到一些调动情绪的作用。
如果不是因为先前看她压抑地厉害,他也不会拿出来让她喝。
酒过三巡,云暖再要倒酒的时候,就发现坛子已经空了。
“没酒了?”
“嗯。”
“再拿出一坛来。”
跟在苏白身边这么久了,怎么会不知道他藏了多少好东西?
谁知,苏白却是对她笑笑,“先吃饭,回家之后,我再与你一起喝。”
云暖皱眉,多少有些不情愿。
心里头暗自琢磨着,下次自己也一定要多收一些酒进空间里,免得被他这么虐待。
两人吃地差不多了,便有一名小厮过来。
“请问这位公子,敢问这酒是在哪家的酒肆里买的?”
苏白挑眉,“这是我自家酿的,外面并无售卖。”
云暖的嘴角一撇,还真能胡诌,明明在烈国就有。
“这样呀,那不知公子手中可还有这种酒?不瞒您说,我家公子刚刚闻到了酒香,便想着尝一尝。若是公子手中还有,不妨开个价。”
苏白看了一眼那小厮,从他的穿衣打扮中,不难看出,是这象州权贵之家的仆从。
“不巧的很,只这一坛,还被我二人给喝光了。”
小厮似乎是有些为难,不过,看到这两人无意再理会他,也只好悻悻而去。
“你认识?”
苏白的眸子低垂,“是平阳侯府的人。我们还是走吧。”
云暖愣了一下,他们跟平阳侯府还真是有缘。
这一天之内,两次见到平阳侯府的人。
不过,对于平阳侯府,她可真是没有什么好印象。
苏白说的对,还是先走一步吧。
免得再又冒出一个跟程妙妙一样脑残的人来,那他们今日的好心情,可是就要被破坏殆尽了。
两人前脚离开第一楼,后脚就有人从二楼下来了。
只是看到那一桌的客人已然离开,不由得怔了一下,随后又满脸失望地回了二楼。
路上,云暖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你明明还有很多的梨花白,为什么不肯给那位公子一坛呢?你平时也不像是这么抠门儿的人呢。”
“你可知道平阳侯府有几位公子?”
云暖眨眨眼,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她的脸颊微红。
“平阳侯府,现在总共有三位公子。其中,这大公子,是前任平阳侯的亲生儿子,也就是现在这位平阳侯的亲侄子。”
云暖扶了扶额头,“等一下,让我捋一捋。”
“你的意思是,这平阳侯,并非是直接赐给了现在的这位,而是给了他的兄长?”
“正是如此。”
原来,当初象州的统帅,是现任平阳侯的亲哥哥,只是五年前,象州有强敌来犯,前任的平阳侯,就是在那个时候出事,故去了。
而当时,他的儿子才年方十五,不足以继任象州府的最高统帅,所以,皇上便下旨,将爵位赐给了现在的这位平阳侯。
如此一来,这府中的人际关系,就多少有些尴尬了。
“这位程大公子,全名程安邦,正好,他的母亲是安氏,所以,便得了这样一个名字。”
云暖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那咱们今天遇到的,是那位大公子?”
“正是。”
苏白是一个向来都不喜欢麻烦的人。
所以,他不想搅进程家的家事之中。
如今这位程大公子已经年方二十,武学上的天赋也不差,如今,已经是武尊初期的高手了。
说起来,在这一辈中,他的武学天赋,还是最好的。
而现任平阳侯有两个儿子,一嫡一庶,两人于武学上的造诣平平,并没有什么突出的成绩。
倒是这个程妙妙,虽然天赋差一些,可是生得美貌,再加上又是平阳侯唯一的女儿,自然是格外地疼惜。
云暖回到家后,脑子里总算是捋顺了。
“我现在明白了。”
苏白挑眉,笑看向她,“明白什么了?”
“我现在明白为什么平阳侯想要拉拢奇然了。他其实,也一直都在防备着那个程安邦吧?”
“不错。”
因为平阳侯虽然得到了爵位,可是去年他上折子,请封自己的儿子为世子,可是却被皇上给驳了回来。
皇上是什么意思,已然是不言而喻。
平阳侯心中虽气,可是又无可奈何。
“这五年里,他就没有想过把程安邦给弄死吗?”
“怎么可能会没有?”
苏白笑吟吟地帮她添了一盏茶。
“只是,当年先侯过世之时,程安邦已经十五了,也已经是懂事的年纪了。再加上安氏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在料理了夫君的后事之后,便带着程安邦先去拜会了程家的族老们。之后,他们母子,仍然居于平阳侯的东院,始终不曾挪地方。他们孤儿寡母的,就算是平阳侯有心将人处置了,也要顾忌多方面。”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在程家,也是分为了两派的?”
“嗯。先侯的人脉,可不是白白积攒的。再加上安氏出身象州的名门望族,平阳侯想要杀了他们母子,只怕就会给自己引来无数的麻烦。”
啧啧,还真是一出家族内斗的好戏呢。
“所以呢?皇上是属意立程安邦为世子?”
“应该是。”
苏白喝着茶,似乎是不愿意再多谈及此事。
可是云暖正听到了兴头上,哪里肯如此轻易地就放过他?
“我就不信平阳侯没使过一些下作手段?”
苏白笑了,“自然是用过的。想法子给他下毒,用药,身边塞女人等等,各种方法,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只是,程安邦的身边有安氏特意为他安排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地被人算计了?”
云暖摇摇头,若非是那个安氏有些手段,只怕现在的程安邦,未必能过得这么舒心了。
“平阳侯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程安邦长大成人,心里头必然是不痛快的吧?”
“那是自然。他想着把这爵位传给自己的子嗣,怎么可能愿意再让程安邦给夺回去?”
云暖撇了撇嘴,人哪,果然还是自私的。
若是没有当初那个意外,这爵位原本就是人家程安邦的。
可是这个当叔叔的,做了几年侯爷,就觉得自己才是这象州府的正经主子了。
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只是可惜了这个程安邦,被自己的亲叔叔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这日子定然是极其难过的。
纵然是有安家护着,可是他们母子,毕竟是长年居于平阳侯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