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是京城里来了帖子,朱攸宁不必细想都猜得到老太爷找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想来是与方才在方文敬处听到燕绥要大婚的事有关。
果然,这一次回到朱家,朱老太爷对待朱攸宁的态度简直称得上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先前朱攸宁来拜见时,他还脸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现在却是笑的眼角的皱纹的开成了菊花。
“不知祖父找我有什么事。”
朱老太爷笑吟吟的向后伸手。
站在朱老太爷身后的朱华章立即从袖中拿出了一份红底烫金的帖子递给了朱攸宁。
朱攸宁佯作不知,双手接过帖子展开来看,确定的确是燕绥即将成婚,邀请她京城一见的帖子,便摆出一副惊愕的表情来,道:“这……我与燕公子并不熟悉,这帖子来的未免有些奇怪。”
朱老太爷立即皱着眉轻斥道:“现在已经不能称呼燕公子了,要称呼伯爷才是。”
“伯爷?”朱攸宁故作惊讶的瞪圆了眼。
朱华章轻斥了一声,道:“这你都不知道?燕伯爷是圣上御口亲封的仁义伯,未婚妻是姜阁老家的掌上明珠。看来你这些年在书院里是只读死书去了,也对,一个女儿家,就好好的学着绣花,将来选个好婆家,直接从朱家大门抬进婆家的门也就罢了,好端端的出来学什么经商。”
朱攸宁权当没听懂他话中的嘲讽,只是惊讶的对朱老太爷道:“想不到燕公子如今都是伯爷了,只不过我去赴约,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朱攸宁的目光闪烁着,完全是没见过大世面的小女子才有的模样。
朱老太爷看的有些嫌弃,当初这个孙女还满身灵气,现在却被罗勋教成了一个木讷的女书呆,于生意上的天赋都浪费了,如今竟然连去吃喜酒的胆量都没有,好像当初单枪匹马来宗族大会上抢生意做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朱老太爷便略有些不悦的道:“请贴上只写了你的名字,又没请旁人,那等身份的人办婚礼,没有请帖的人怎么靠的上边儿?你不去,还想让谁替你去?”
朱攸宁被训斥的低着头,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
朱老太爷见状,怕她不知道内情万一去京城再开罪了人,只得解释道:“你此番去,对待燕伯爷一定要客客气气,再不可如同从前一样随意了。当初你们的确在商会上相处过,可现在人家可是圣上跟前的红人,就是咱们蔡知县见了都要礼让三分。”
蔡县丞经过了多年的努力,又重新当上了知县。
朱老太爷和朱华章都不约而同的有点泛酸。
朱老太爷道:“这些年,经济的萧条是显而易见的,没见着后来都不许金银流通,朝廷只要买办东西就自个儿印宝钞么?
“时逢经济萧条,偏偏各处又多灾多害。只三年前黄河泛滥,就造成了数处堤坝的决堤,数十万的百姓流离失所。
“当时修建堤坝,重建城市,安置灾民的事,将圣上急的焦头烂额。偏偏国库空虚,拿不出银子来,紧急加印的宝钞,却少有人愿意做这一单生意。谁愿意白做工,弄一堆废纸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