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近三年来,市面上大多数的商铺和工厂,都已经逐渐停产了。包括朱家在内,就连朱攸宁以前管理的布厂,都已经有一整年没有产过布了。
长安钱庄旗下的那些产业,也有一大部分都已经停产停工。
经济的萧条,导致“长安大酒楼”这种富阳县标志性的酒楼都已经停业快一年了。
“……东家,实在是我的无能。酒楼如今停业,为的也是能停止亏损。咱们的菜品酒水都是一流的,加上人力物力,可收回来的都是废纸,咱们亏的慌啊。我做主停业也是为了及时止损,现在酒楼一般都是咱们长安钱庄手下的人来聚会时候才会用一用,平时不用。”
朱攸宁微笑着点头,“我知道。这些年辛苦了方大掌柜,我做决策,只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的事,真正着手去办的却是你。这其中方大掌柜付出了多少辛苦,我心里都明镜一样。尤其是刚才我看到了外头那些大掌柜。那些都是你从别处请来的吧?”
方文敬恭敬的点头:“正是,今天就是想让他们都见一见东家。这五六年来,生意是越来越不好做,倒闭的商铺和工厂比比皆是,外头那些掌柜都是或早或晚的丢了差事,赋闲在家,对各自行业非常熟悉的,我用了不少心思将人笼络来,为的就是咱们长安钱庄旗下的其他产业能够发展起来。
“只不过,如今朝廷就是这么个情况,不许用金银交易开始,咱们各地的钱庄分号倒是帮忙存了不少的银子,比从前存的还要多,可是现在商业上基本已经停摆,咱们不但花费了人力物力帮人存放,还要付利息!而那些银子咱们又没处用,不能像早些年那样拿来自己运转了。
“这件事着实已经困扰了大家很久,我们许多人冥思苦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东家,您如今好容易出来主事了,好歹给个办法,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朱攸宁闻言,笑着点了点头,并未立即回答。
其实方文敬之所以说了这么多,要表达的主旨思想只有四个。
其一,他想告诉她,他这些年来做了许多工作,开了那么多分号,置办了很多产业,是功臣。
其二,生意亏损,着实不是他一个人能控制的,虽然先前置办的产业,开的其他商铺现在也都关门大吉了,但是他付出过的努力是不能抹杀的。
其三,现在长安钱庄旗下的生意,总的来说是已经亏损了,而且他话里话外透露出的意思是下面的管事掌柜们已经对这件事非常不满了。
其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是想告诉她,他们二十多个经验丰富的大掌柜一时间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她一个闭关了六年的小姑娘,若想继续坐稳位置,就需要给他们一个说法。
朱攸宁浅笑着,素白的指头捻着碗盖,轻轻的拂过浅绿色的茶汤,她垂眸轻啜了一口,笑着道:“这茶叶倒是不错。”
方文敬绷着神经,想不到得到的回答竟如此避重就轻,让他有一种挥拳挥在棉花上的错觉。
方文敬恭敬笑道:“知道姑娘爱吃龙井,特地预备的。”
朱攸宁便轻轻放下茶碗,“你说的事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方文敬一愣,才点头道“是”,一时间也想不出该怎么才能继续追问出个解决办法,就好像方才说话时的激动和锐气,已经被朱攸宁这么东拉西扯而消磨干净了。
“东家,今日得闲,要不要您先见一见如今最为得力的四位大掌柜?”
朱攸宁笑着点头:“既如此,就请他们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