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赞率领着铁骑的护卫下,一行人已经渐渐的临近故都洛阳。前面的铁骑兵卒受王赞所遣一骑飞马前来禀报:洛阳的守将王桑前来叩见大都督!我凝眉想了想道:“让他等在那里,安随后自去见他!”完,我先对已经听清事情原委的马车上的温峤、主要还是马业解释道:“当年安收复洛阳时,曾经救过被刘曜等追杀的大贼王弥的弟弟王桑一命。故而,一直无奈的落脚在洛阳的王桑极其几千部属,一直以安的属下自居。但此等反复无常的蟊贼,收之无甚大用、还要时时的加以防范,弃之又担心他又反身去投靠蛮夷,杀之则担心有碍安的名声、怕寒了天下才略之士之心,故而安也就只好听之任之了!目前,故都一线实是无任何的战略价值,驻军则必成孤军。只有待安完全的清除黄河以北的蛮夷势力,才可顺势而下的取而据之。我朝的立国故都,却变成了蟊贼啸聚的鸡肋之地。上天何公啊!”
到此处,又一次感到任重而道远的我,不由得又忧郁的叹息到。探出头来看着我的马业,神色也显得凄戚的了头:“一切由表哥自行安排吧!”故都在望,虽然还是个少年的马业,毕竟曾经是一代的帝王,心情的压抑自然是可想而知。我了头接着道:“安之所以要自行去见他,就是不想让他过多的了解到安此行的目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叹息着,我转首对并辔而行的恒温到:“元子随安一同去见见这个王桑吧!”
随着恒温‘好’声出口,两匹战马已经绝尘向大队的前面奔去。此时的王赞,见过我和马业之后,早已经纵马去前面统率铁骑去了。赶到前面同獐头鼠目、一脸讪笑的王桑敷衍了几句,也就进入了洛阳的外城。我推脱了王桑饮宴的邀请,交代他要先尽力的维持好洛阳的治安,如果遇到伪汉的攻击能战则战、不敌可放弃洛阳退到荥阳、及开封一线,有需要也可向王赞所部请求支援,也就把他打发走了!我还得去看看那两名东羌的首领到没到洛阳哪!哪有那么多的空闲理他?天下大局纷乱不堪、波诡云谲,既有夷族的疯狂肆虐,又有野心家的推波助澜,还有助纣为虐似的‘自挖墙脚儿’,如此种种,安能不令我心情沉重的感到前途一片的阴霾、看不清‘路在何方’?
敌变我变!现在反而变成了‘查漏补遗’了!从一定意义上讲:现在匈奴人窃据中原大地所建立的后汉,事实上已经腐朽到了极,随时就有‘大厦将倾’的可能。然而,由于汉民族当政者的自私自利、不能把精力全部的倾注在对付外虏上,反而自相倾轧的相互掣肘,使外虏势力得不到抑制此起彼伏的层出不穷,几乎等同于纵容了胡人对中原大地的无情肆虐!
现在,我也只能是依靠自身现有的实力,利用地理上相衔接的条件,尽最大努力的压制住原历史相继崛起的后赵(羯族石勒部)、前燕(鲜卑慕容部)的发展,尽可能的先把这两股已经拥有了绝对实力的夷族势力消灭在‘壮年阶段’。石勒部和慕容部现在已经具有了雄厚的实力,当然要被形容为‘壮年阶段’!而势力刚刚开始崛起的西疆两羌,才应该是处于‘萌芽状态’。就是有鉴于两羌的势力还很弱、近期不会出现‘尾大不掉’的尴尬局面,我才萌生了利用西疆两羌来牵制后汉的刘曜部的想法。
仿佛‘见风儿就长’的赤虎,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种娇憨、臃肿的状态。随着体形的‘猛长’、可能是在河东它也参与到了遇伏的厮杀中去,使它也发生了‘质’的飞跃!现在的赤虎,已经变得纵跳如风的给人一种‘猛兽’的感觉。当然,现在我也很少再去抱已经重有三、四十斤的赤虎了。
现在趁着夜色,赤虎就在前面不停的‘撒着欢儿’的往来跑跳着。后面,则是我同温峤、马业、恒温在毛宝率领着几名侍卫的护卫下,前往城西的青州密探设在洛阳的联络:珍馐居。
其实,我这个天下数州的掌控者、青州的最高统帅已经来到洛阳,‘珍馐居’以陈老掌柜的为首的坐探,自然是不可能不知道。但因没有我的传唤,他们也不可能来主动联络;当然,如果遇到万分紧急的事,他们冒死也会前来觐见。
温峤和毛宝在我之前就已经到过‘珍馐居’,我带上他们本就是理所应当的。至于马业和恒温,我一方面是想让他们见识见识世面、另一方面也是在显示我与他们没有任何的隔阂。至于玉玺和皇城密图的事,本就对此就不太在乎的我,既然已经交给温峤保管,就让他去费脑筋、想办法处置吧!
果然,当我这一行临近珍馐居时,早就被张望着的伙计兼坐探给发现、并禀报给了陈老掌柜,此时陈老掌柜已经迎出了大门之外。紧赶了几步来到近前的陈老掌柜躬身施礼:“主公驾到,老朽迎候来迟!主公终于返回矣!让属下等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请主公楼上雅加话。如果主公不来,老朽还正准备派人前去有事禀报主公哪!”
听到陈老掌柜因年岁渐老而有些啰嗦的话语,我含笑了头:“让陈老担心了!陈老爷不必客气。从年龄上算,安就是作您老的子侄尚显年轻也!有话还是入内再吧!”后一句话我是担心再啰唆下去,引来别人的注意,才催促陈老掌柜的。饭庄、客栈最是龙蛇混杂!心行得万年船嘛!
穿过熙熙攘攘的一楼大堂,我同温峤、马业等五人拾阶而上来到了珍馐居的二楼雅间;护卫们自然是被留在了一楼。由于周围的生人开始多起来,兽躯紧旁在我脚边的赤虎,也有些旁若无人的亦步亦趋的跟着上了楼,并习惯性的钻到了几案下面蜷伏着去了。为了免除双方的疑虑,我首先对还不认识陈老掌柜的马业、恒温介绍到:“陈老乃是青州的功勋之人,多年来一直潜于故都监视着伪汉、及各方势力的动态。”接着我又转首给陈老掌柜介绍到:“安的亲族马业、恒温,乃安的族内亲眷。”全是稀里糊涂、遮遮掩掩的介绍。打马虎眼就打马虎眼吧!介绍得太详细反而更加的不清!
一生阅人无数、人老成精的陈老掌柜,只是了头、了一句’见过两位公子’也就一带而过。不过,从他定定的注意看了马业两眼可以看出,他已经基本上看出马业就是‘皇帝司马业’。当初离开洛阳时,我也并没隐瞒他前往后汉境内的目的,他自然可以轻易的联想到。
见我望着他、等着他话,陈老掌柜边倒水、奉茶,边道:“几日前店里来了一伙儿胡人,看模样好像是西疆之人。这些人来了之后,就一定要面见老朽;见到老朽后,就有人约他们在此见面,要求老朽把他们留在店里暂住。老朽一再的推托,尔等却一再的坚持、并言付多少钱都可。无奈,老朽只好答应了他们,腾出了几间空房给他们住。这些人住下后,深居简出的倒没惹什么是非。不过,两个壮年人不时的却被人称为‘大头人’,一个老年胡人还总是旁敲侧击的探寻老朽的底细。故而,老朽觉得这些人身份有些不简单,也可能是有目的而来的?今日听主公以公开身份来到洛阳,老朽就想:如果主公不过来,老朽就打算派人去面见主公禀报此事了。”
可能是职业习惯的原因,陈老掌柜这番话得条理极其的清晰,有别于刚刚见到我时、可能也是因兴奋显得过于的啰嗦。静静的听陈老掌柜完,我笑着道:“安路过洛阳,又安能不前来看望一下陈老?呵、呵!陈老真是慧眼如炬呀!这些人确是安所约来的。如果还在,就请陈老把他们请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