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想逃,错了就要认,老祖宗那你是必须要去的。难道还想像上次那样,我代你去认错?”
望着那双明亮的眼睛,阮筠婷半晌无语,最终替自己身子的本尊惭愧的低下头,心中暗骂,这是什么姐姐啊还让亲弟弟做替罪羊?
阮筠岚叹息了一声,“你呆着吧,我去。”厨房里的人八成也没什么好脸,让她去了,万一再惹了事可怎么好。
阮筠岚去提食盒,阮筠婷便找了件水粉色的棉比甲套上,推门到了院子里。静思园是个不大的院落。院门正对着一间正房,两侧是带有耳房的厢房。由于年纪尚小,老太太又希望阮筠婷身边有个人看着她让她少惹事,阮筠岚便也住在静思园,不过是住对面的西厢。院当中有一棵矮松树,此刻上头挂着雪,让阮筠婷联想到圣诞树。
站了一会,就听院门被推开,阮筠岚空着手回来了,双颊通红,衬着额心的一点美人痣,漂亮的不似真人。只不过眼神很冷,看起来很生气。
“岚哥儿,怎么了?”阮筠婷快步迎上去。
“厨房里说人手不够,没工夫预备咱们的饭。”说罢闭眼,等着阮筠婷暴跳如雷。
谁知半晌都没有等到阮筠婷的反应,张开眼,就见阮筠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开朗一笑,道:“那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是很饿,这会子老祖宗那儿八成也用罢早饭了,咱们这就去给她请安吧。”她被关了那么久,不饿才怪,可如今还是请安重要,其余的事搁着也罢,只是又连累他了。
阮筠岚诧异的眼睛都瞪圆了。难不成因为关了次柴房,阮筠婷终于转性了?
徐府里阮筠婷是熟悉的。虽然以前做三房嫡女的时候,每次离开自己的院子都是坐车坐轿的,可大致上的方向她分的清楚。
徐府是四进的宅院,坐北朝南,门外便是富贵大街,街两侧分别立着三座牌坊。其中一座,是因着累官至二品已故去的老太爷,第二座是因着二老爷徐兴邦,如今远在边关的镇南大将军。第三座,便是为了长房大姐儿,如今的徐贵妃。徐家大老爷早逝,可女儿是个争气的。徐贵妃可是她们这一辈人中的骄傲。
长房和二房一人一座牌坊,只有三房默默无闻,三老爷任秘书丞,从五品官,是专管经籍图书的,满腹诗书,人却有些迂腐,处世更不够圆滑,并不是能开拓进取的人物。再加上如今三房里的嫡长女徐凝秀出了这样的丑闻……
阮筠婷心里头好生的惭愧自责,若是她能谨慎些,争气些,如今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她的自负潇洒,终归是害人害己。
一路离开静思园,出了后院,顺着院墙向南边儿的上房走去,右转,穿垂花门,过穿堂,便看到老太太所居的松龄堂的大门。院门口有两个还没梳头的小丫头蹲在清扫干净的台阶上玩羊拐子。见来人是阮筠婷姐弟,也不理人,抓了羊拐转身就向院子里头跑。
阮筠婷有些不适应的蹙了下眉,若是以前的她,这些人一定巴不得上来巴结行礼的。看看一旁的阮筠岚,他却好似已经习惯了。
迈进高门槛,到了松龄堂第一进院子。院里有四名洒扫的丫头正在抡着扫帚扫地,见有人进来都停了手上的工作,可看到来人是谁,又都继续低头干活了。
阮筠婷姐弟避开他们的扫帚,到了门廊下。棉布夹板帘子此际被掀起,一个十八九岁年纪,相貌清秀,身着浅粉色收腰长比甲的大丫鬟走了出来。
“呦,是阮姑娘和岚爷啊,老太太这会子用罢了饭,正叨念阮姑娘呢。”说着为二人掀起门帘,扬声道:“阮姑娘和岚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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